福分?
感恩?
见过不要脸的,没见过把不要脸当饭吃的。
胡云志脖颈青筋暴起:"遭瘟的老虔婆,你他娘的放什么狗臭屁?"
神婆核桃般的脸皮皱成一团,枯枝般的手指捻着念珠:"蛇神大人赐我们五谷丰登,保我们六畜平安。没有祂老人家,咱们连野狗都不如!拿几条贱命孝敬蛇神,那是天大的造化!"
"放你娘的罗圈屁!"胡云志的唾沫星子溅在香案上,"老子这就......"
"所以你们就心安理得地吃人血馒头?"陈卓突然开口,声音像浸了冰碴子。他往前跨了半步,月光恰好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,"用活人投喂缅甸蟒,还美其名曰'祭祀'?"
神婆的念珠"啪"地崩断,黑檀木珠子滚了满地。她浑浊的眼珠突然迸出精光:"缅甸蟒?你这遭天谴的......"
"头鳞三对,眶前鳞单枚。"陈卓语速突然加快,每个字都像手术刀般精准,"背鳞65列,体纹呈云豹斑,腹鳞285片——需要我背《爬行纲目》的页码吗?"
供桌上的蜡烛"噼啪"爆响,老太婆的呼吸声粗重如破风箱。陈卓知道自己的话正在撕开那个精心编织三十年的谎言——从踏进祠堂起他就注意到,那些褪色的壁画上,所谓"蛇神"的鳞片排列根本不符合任何神话图谱。
"十年前你遇到的根本不是熊。"他忽然转了话锋,指尖轻轻拂过香炉里结痂的血垢,"是虎吧?东北虎的掌印有五趾,而熊......"
"闭嘴!"神婆的尖叫惊飞檐角乌鸦。她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供桌上,那尊鎏金蛇像应声而倒——陈卓看见雕像底座刻着1998年的出厂编号。
胡云志突然打了个寒颤。他想起三年前失踪的采参人,想起去年溺死在浅滩的货郎,想起今晨在后山发现的、缠着红绸的童鞋。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出蛇形的影,此刻那影子正在神婆佝偻的背上扭曲蠕动。